【太中】濒死之时
*原作背景，双向暗恋。wb上看到的宿敌死亡梗
“你快要死啦，中也。”
这种事我当然知道啊，啰里吧嗦的，烦死人了。
中原中也躺在铺了一地碎石砖块、冰冷坚硬的地板上，烦躁地心想。
烦人的家伙还在旁边悠闲地一圈一圈围着他打转，好整以暇地观赏着他的丑态。中也虽然很想跳起来直接往这个家伙的脸揍上一拳，但遗憾的是他现在连转动一下眼珠都很费力，更别提站起来抬起手臂再挥动的动作了，只好就此作罢。
“哎呀，这个组织的头目为了你可真是费尽了心思呢，不惜牺牲这么多成员只是为了让你死在这里。太大意了，中也。”
中也很想反驳一句，但张了张嘴终究没能想出什么合适的词句。即便视网膜因爆炸受损，也不妨碍他从眼角的余光中瞥见以自己为中心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尸体影子。
他确实是大意了，哪怕被敌对组织的几十号成员围住时也没有放在心上，却没有想到对方从一开始的目的就是要让他放松警惕。直到几乎能掀翻整座楼的炸药被点燃时，中也才意识到这几十个人都是为了他一起来送死的。
身体已经痛得麻木了，脑袋昏昏沉沉的，体内骨头不知碎了多少，身上不看也知道已经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了。黏稠的血液将破碎的衣料与皮肤粘连在一起，头发拧成一团乱麻贴在脸上十分不舒服，只是挪动一根手指也能感受到万蚁噬心般的痛苦，
“真是太难看了，中也。本来就是又小又黑的一只，现在的模样更加丑陋了，我真是连一眼都不想多看呢，感觉会吐出来。”
全身上下唯一还能动的器官，大概就是声带了。
中也轻轻从喉间挤出一声冷笑，勉强将发黑发花的视线转向了那个穿着亚麻色风衣高高瘦瘦令人生厌的男人身影：“你来这里干嘛的？有空说这么多屁话不如联系一下我的部下，还是说你只是来看看我死的样子有多难看？混蛋太宰。”
随着一声衣料摩擦的声响，太宰治在中也身旁蹲了下来，似乎真的如话中所说一样，细细打量了一下地上人的面庞：“噫，这么难看，我才不要看。”
“那你就快滚。”中也心中憋了一腔闷火无处发泄，只想让耳畔安静一点。
“可是我也不想走呢，中也你受的伤太重啦，即便我现在联系你的部下，恐怕还走不到港黑的医院你就会先死了吧，真好啊，这么轻易就能死掉。”
中也沉默了一会儿，虽然心中不愿意去想，也不得不承认太宰那个家伙说的是事实。就算是他，在全身骨头尽数断裂、血液流失过多的情况下，也坚持不了多久。
“吵死了，侦探社不是有个医生吗？算是我的委托，事后的报酬你们尽管提。”中也有气无力地挤出嘶哑干涩的字句，他和太宰治一向不和，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逞强的好时机。
“嗯，与谢野医生能帮上你的忙，她也能在你死掉之前赶过来。可是，中也，我为什么要帮你的忙呢？对我有什么好处吗？我可是特别希望你就这么死掉。”
“………………”如果不是没有力气，中也很确信现在自己已经翻了两个大白眼了，“你想要什么？”
“首先求人帮忙也该有个态度吧？之后也要像狗狗一样对我感恩戴德哦，其它的嘛，让我再想想，就算中也欠我的好了。”
让他求太宰治，中也宁愿现在就死了：“你还是滚吧。”
忍受着蔓延到四肢百骸的痛苦，中也勉强发动了异能将口袋里的手机挪出来，但是在强烈的冲击下，手机当然也不能幸免。
烦躁在脑海中越积越深，中也将手机的残骸扔到了一边。
太宰无声地盯了一会儿中也的动作，轻轻笑了一下：“能帮上你的现在只有我啦。”
“让你帮忙我还不如现在就自我了断。”瞪着钢筋混凝土大片大片暴露于空气中的天花板，中也吐了一口气，“你不愿意叫那个医生来就算了，遗言总能帮忙传达一下吧？”
太宰沉默地听着中也虚弱而断断续续絮絮叨叨交代了一堆身后事，有关对首领和红叶姐的愧疚、有关对部下的安排、有关港黑的种种事项，在最后一个字的话音落下时，终于听不出感情地笑出了声：“临死前还这么尽忠职守，真不愧是你。但是中也，你就没有半个字是要对我说的吗？好歹我们曾经也是搭档。”
搭档两个字似乎触动了中也的某条神经，让他在逐渐涣散的视线中再次寻得了一丝清明。他听见自己也笑了一声：“和你有什么好说的？”
也许是回光返照，躺了许久的身体似乎积攒了一丝力气。尝试着挪动了一下手臂，中也又笑了一下：“不过你说得对，好歹也是搭档一场，最后就送你个礼物吧。”
用尽全身的力气，中也撑起身体揪住了太宰的衣领，接着重重吻了上去。他看不清太宰现在的表情如何，不过一定很不好看吧？被自己讨厌得希望去死的人吻了，难道不是一份最相称的大礼吗？只是想想就想要大笑出声。
弥漫着血腥味的吻结束，中也松开了衣领，满意地任由身体重新栽倒在地，闭上眼睛迎接无垠的黑暗到来，很快便失去了意识。
*
入眼是白茫茫的一片，四周似乎尽是白色。这里是天堂吗？我这种杀人无数的人也能上天堂吗？感觉稍微有一点讽刺。
中也有些迷糊地睁开了眼，不太适应突如其来的光芒，甚至模糊出了泪水。
随之到来的是混杂着消毒水刺鼻味道的花香，气味涌入鼻腔的一瞬间让中也呆呆地愣怔了好一会儿，天堂也有这些东西吗？
“你醒啦，中也。”
耳边似乎还听见了烦人的声音，天堂应该不会也有那个家伙吧？
这个念头让中也用力眨了眨眼，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景象。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被套、白色的柜子，这里是医院。
“我不是死了吗？”迷茫让中也脱口而出了这句话。
“很遗憾，你还没有死，与谢野医生及时赶到了。”
“但是我明明记得，你没有打过电话……”
“我在找你之前就通知与谢野医生了，”太宰轻轻咳了一下，继续说道，“你当时似乎真的很虚弱了，所以失去意识前才没有听见脚步声吧。”
也就是说，那一番话纯属是在耍他玩。中也陷入了异样的沉默，他很想拎起太宰的衣领质问一下耍他很好玩吗？他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但很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他能想象出对方嬉皮笑脸点头的样子，对于耍他这种事太宰从来都是乐此不疲。
而且，他当时以为自己马上就会死了，做出了一个平时绝不会做出的举动。随着这份记忆浮上心头，中也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比较好了，只能偷偷打量坐在床边的人。
出乎意料的是，不知为何，太宰看起来居然也难得的有一点窘迫，而且他醒来这么一会儿了也没有开口嘲讽他亦或质问他。
就这样面面相觑地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中也觉得如果自己不开口对面能憋到地老天荒，终于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也不问你怎么知道我在哪儿的，反正你总是有情报来源。但是……那个……我当时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所以……”
“噢——”太宰噢了一声。
“反正……总之……”犹豫了一会儿，中也没想出什么好词，挠了挠头最后不耐烦地总结了一句，“总之我就是想给你留个深刻印象，反正我亲都亲了，也收不回来了，你总不会在这件事上纠结吧？”
太宰扭动了一下身体，似乎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确实印象很深刻，做梦都能梦见，我真是谢谢你了。”
“话说回来，你当时明明叫了人却什么都不说还听我说了一大通遗言，就是为了耍我吗？”
“是……也不是……”太宰罕见地语气有点不安，“你受的伤真的很重，似乎随时都能昏迷过去，我怕不刺你一下你就真的醒不过来了……”
“听起来还是在为我着想？”
“嗯……中也，我从来没有希望你死过。”
中也抬眼瞥了眼太宰，坐起来双手抱胸上下扫了眼旁边的人：“你不是讨厌我吗？”
“但是我……中也，你为什么选择以那种方式给我留下印象？”
“为什么啊……我就算想给你一拳，也没有力气了。”
“…………”
太宰身上的不安肉眼可见地愈发浓重，面色纠结得就像鱼刺卡在了嗓子里，想要说什么都会刺痛嗓子般说不出口，看起来甚至有几分焦躁。
“行了行了，你这样子也挺难看的。”中也不耐烦地踹了太宰一脚，拧着眉毛替对方问出了口，“如果你是想问我，我是不是喜欢你，那我的答案是对，我就是喜欢你。但我没指望过和你能有什么结果，你也不用在意，我们的关系不会因此而改变。”
听了中也的话，太宰的面色不仅没有缓和，反而带上了几分着急，凑近过来抓住中也的手腕急急忙忙地说道：“怎么可能不在意啊？！”
“你就当做被狗咬了一口。”
“怎么可能只是这样……谁说我们就不能有结果了，中也你就不能乐观点吗？”
“你不是讨厌我吗？”中也有些惊奇地第二次把这句话问出了口。
“但是，我……我……也喜欢你。”
中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为别的什么，光是太宰这副难得一见的手足无措模样就够他笑一年了。但他倒是没想到对方居然也对自己有那个心思，原来他不只是一厢情愿。
“噢——”这次轮到中也拉长了音调噢了一声。
太宰攀住中也的肩膀摇晃了两下：“中也你脑子应该没坏吧？你能懂我的意思吗？如果不是你那个吻，我现在还不知道……”
“你脑子才坏了，我为什么要想不开和你在一起？”
“凭你喜欢我。”太宰理直气壮地回答道。
中也歪头想了想，挑了挑眉：“你说我的吻给你印象很深刻？”
“是啊，不行吗？”
“那要不要再加深一下印象？”
话音刚落，中也感觉那双鸢色眸子瞬间明亮了。
安静的病房内，太宰治俯身吻上了中原中也。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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